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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探安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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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探安沛

原是這謝安寧料到守門的侍衛們定不會輕易地把自己放進去。特意演了這出戲。

龔副將帶人吸引門口守衛的註意,也將安沛管事之人的目光吸引住,謝安寧則讓守衛覺得自己才是那個趁亂渾水摸魚之人,而葉時川則藏在果蔬堆裏,被運進去。

雖然說,葉時川在藏匿時有些狼狽,可最終的結果是好的。

許久未曾睡過一個好覺的謝安寧,難得地在梁州睡得安心。

與此同時,藏在安沛的葉時川也終於開始了他的動作。

葉時川從角落裏出來,露出一雙狡黠的眼睛,劍眉星目在黑夜裏仍舊出色。他先是掃視四周,確認沒有其他人註意到,隨後才將整個身子展露。

順著墻角的柱子,葉時川身手利落地爬上了屋頂,貼著屋頂選了一個最高頂貓著,仔細地觀察著地下的動靜。

雖是夜晚,地上卻依舊燈火通明,而地面上只要是沒有建房子的地方,除了留下供人行走的道路,其他的沒一塊地方不種下了銷魂草。不少奴仆仍舊在地裏忙碌著。

巡邏的官兵三隊輪流,每個房間門口都有人把守著,葉時川也無法靠近。想起那廚房墻角堆放著的木柴,一時計上心頭。

利落翻身下地溜進廚房,先摸著黑將油澆在木柴上,隨後將酒澆在墻壁上。作為這一切,葉時川掏出身上的火折子,待火勢大了,再沖出廚房壓低了聲音大喊。

“著火啦著火啦,快來救火啊!”

見巡邏之人都被吸引過來,葉時川則趁亂又爬上了屋頂。果真如他所料,只見從一琉璃瓦金頂房子裏出來一個氣質不凡的夫人,隔得較遠,葉時川也看不清那人的樣子。

那婦人聽聞著火,卻不著急去滅火,而是急匆匆趕去了旁邊的一間小屋。或許是見小屋並沒有受到影響,那婦人便環視四周,回了那金頂屋裏。

火勢漸漸小了,葉時川自知這火也燒不了多久,幸而葉時川功夫不錯,沿著屋脊也可肆意穿梭。待到那不起眼的小屋,全身貼在屋頂,黑色夜行衣將他極好地藏匿於夜色之中。

葉時川輕輕揭開幾塊瓦片,瞇著眼從缺口處探去。

屋子裏四周擺滿了瓶瓶罐罐以及已經成熟的逍遙草果實,兩個藍色衣裙打扮的女使,一人將正將那逍遙草的果實仔細采摘下來,一人則將那新鮮的果實放入一小型的手扶石墨裏,仔細研磨著。

而那不遠處卻有一巨型鐵制牢籠,牢裏困著一男人,衣裳破爛,嘴裏不時發出嗚咽,葉時川覺得此人與先前發現的癲狂之人有幾分相似。只見那人不僅被困在鐵籠裏,連四肢都被鎖住了。

正當那葉時川想著如何套些信息時,卻見其中一個高個女使長嘆一聲,松了手中的轉動石磨的手,用力地甩起手臂來,她蹙眉吐槽道“這算是什麽好事啊,天天擱這從天亮磨到天黑。”

另一旁擇著果實的胖女使手上的動作依舊沒停,嘴上倒是安慰地開口“好姐姐加油幹吧,若是紫華姑姑來了,被她瞧見了,又免不了一頓責罵。”

聽聞胖女使的安慰那高個女使更氣了,叉著腰走到那被困的男子邊上,或許是找到了什麽出氣的口,指著那男子罵道“你到底哪裏不得勁啊,天天支支吾吾的,你若是有本事直接跑啊,總比在這折磨大家得好。”

或許是聽懂了女使的話,那男子的情緒明顯有些激動,低沈的嗚咽聲更盛,手上攪著鏈子的動作更大了,整個房間弄得全是鐵鏈撞擊的聲音。

那男子的動靜如此之大,把那高個女使都嚇了一跳,她也不罵了,環臂抱著自己,快步跑回了原來的地方。

她一邊磨著那逍遙草的果實,一邊忍不住與那胖女使嘀咕著。“哎你說,這紫華姑姑弄這些做什麽,一看那人瘋魔的樣子,就算是上了戰場也管不住啊。你看先前那幾個,還會鳧水逃走了。”

胖女使沒接她的話茬,只是催促道“快幹活吧。”

瞧著胖女使並沒有想搭理自己的樣子,高個女使也覺得無趣,撇了嘴也不再說話。

葉時川繼續盯著兩人,過了許久也不見兩人在說話,便想著去那金頂房間看看。說幹就幹,不過一個飛身,葉時川便換了一個房頂趴著。掀開一小片瓦,往下瞧去。

屋子裏擺設算是尋常,倒是堆積了許多的書籍,只見有一婦人伏在書案前寫著什麽。葉時川猜想那婦人應是先前女使嘴裏的紫華姑姑。

只見一侍衛打扮的男子敲門而進,他當膝跪地,雙手作拳狀。“紫華姑姑,火已經滅了。但奴才覺得,這可能是人為放的火。”

聽見這話的紫華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將筆擱下,擡眼看著那侍衛問道“怎麽說?”

“那燒著的木柴似乎用油和酒浸泡過,且那火勢大了些才被人發現,只怕是有人特意等著侍衛換班的空隙點的火。”

聽著那人的解釋,紫華只是稍微揮了揮手,示意他退下,自己依舊一言不發。紫華端坐在高臺之上,看著手邊長公主的來信,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慌。

先前逃走的實驗人雖然也找到幾個,但還是有漏網之魚被梁州刺史的人抓住,紫華忍不住想著,是否自己的所作所為已經被梁州的人知曉。

長公主返回京城一事,紫華已經知曉前因後果,這如今倒像是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裏,進退兩難。

正思考著,又有一人敲門。紫華收斂了神色,將人喚了進來。

這是一個賬房先生,來稟告今日登船口發生的那件事。

今日龔副將大鬧安沛之事,紫華是知曉的。因著有人提前通報,這邊也做好了應付的準備。先前特意選了這個地方,四面環湖,登島之路也僅有一條。

紫華是打著要在安沛種植某種花的幌子租賃了這塊地方,大把的銀子使出去,將這地方的原住居民都安置去了外地,所以整座島上都是自己的人。

防止外人對安沛起疑,紫華還特意在這地方種了一年多的花花草草,後來再一點一點開始種起逍遙草來。

最開始時也有一些貪財的小官想著紫華不是本地人,憑著威勢想撈些油水,可等紫華私下裏給他們送去幾次銀錢後便也無人敢找碴了。況且紫華每年都會主動用錢去打點一二,這也是安沛無人打擾的原因。

可這突然來的龔副將卻讓紫華摸不著頭腦,昨天大張旗鼓地鬧了這一場,又收了守衛給的銀兩。於是她先讓賬房先生去準備一些銀票,又遣人馬上去那邊打聽一下這個什麽龔副將。

待到夜深了,紫華這邊才安靜下來。見紫華這邊更衣睡覺了,葉時川嘀咕著非禮勿視趕緊跑開了,轉身溜到了先前的那個不起眼的小屋裏,繼續盯著那兩女使。

待天亮,葉時川的夜行衣倒是不好行動了,只好尋了一個高處接著墻瓦的顏色,稍微遮掩著自己。

而那邊不到下午,龔副將卻已經等到了登船處,又是一對浩浩蕩蕩的人馬。

昨日的紅帽守衛自然是認得龔漢林的,可他記著昨日約定的時間不是這時啊。可他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侍衛,怎敢同一個副將叫板。

他先是低垂著身子,隨後擡頭恭順地開口“不知將軍今日來得這般早,東西還沒有準備好呢,若是將軍不嫌棄,我們派人直接給你送到您府上去?”

龔漢林冷哼一聲,如刀尖凜冽的眼睛瞥過去,嚇得那紅帽守衛也不敢作聲。

“若是東西沒準備好,那我們就只能去安沛找找那南靖的奸細了。”說完也不顧他人的阻攔,騎著馬雄赳赳地往安沛島去了。

紅帽侍衛也不敢攔著,只得派人趕緊去稟告紫華姑姑。

龔漢林依舊是走過場一般,騎著馬帶著人往島上繞了一圈,喝了幾杯茶便帶人離開了,而出了島卻見人已經將錢財準備好了,一個大紅木箱,裏面裝滿了銀票。

龔漢林這回倒是滿意地點頭了,派人擡著一箱錢回去了。

而在這隊伍裏,沒有人發現出來時多了一人。

待到葉時川平安地回到了營地,謝安寧早早派人準備好了吃食。餓了一夜的葉時川早就肚子咕咕叫了。葉時川一邊吃著東西,一邊向著兩人講述著昨日的見聞。

謝安寧一聽見紫華二字,心中的猜想八九不離十。

“這法子可真惡毒,若是真成了,那在戰場上可謂是禍患啊。先前我們抓那一個人便花費了不少力氣,若是再多幾個,只怕就輕易地輔導定了勝負。”

龔副將一臉愁容,他也算是跟著葉時川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了,可來這梁州遇見這事可是頭一遭。

葉時川很同意龔漢林的說法,連忙派人去梁州刺史那批一個正兒八經的搜查令,只待搜查令一到,便起兵前去。

“那,這箱錢如何是好?”龔副將踢了一腳地上放著的那一箱銀子。

“出手倒是闊綽,一起送到刺史那去。”葉時川看著那箱銀子,心裏卻嘀咕著這紫華背後之人可謂是有著如何的權勢啊。

刺史那邊的動作極快,搜查令很快就送到了葉時川手中,躍馬揚鞭,趕去安沛。

未至安沛卻見那裏已冒著濃濃黑煙,從前派人把守著的登船口如今不見一人,連船也不見了蹤影。

謝安寧暗嘆不好,看向自家哥哥。“只怕是,打草驚蛇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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